追求“横渠境界”谱写天府研究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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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横渠境界”谱写天府研究新篇
——评《天府学》
翟 琨
“地方学”是以地方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地理、生态等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综合性学科。近年来，地方学研究在国际国内都受到越来越多专家的关注和地方政府的重视。欧洲有罗马学、伦敦学等，日本有富士学等，韩国有首尔学等，我国近代以来有敦煌学、徽学、藏学等，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有北京学、温州学等。古蜀文明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四川盆地是中国最早的经济中心和对外交流中心之一，作为地方学研究大有可为，天府学正是在“蜀学”“成都学”“四川盆地学”等基础上提出的。由李后强等著、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天府学》一书的最大特点在于，既注重基础理论研究，该书全面梳理天府历史文化资源，深入挖掘诞生于四川的中华民族元典文献和思想，系统阐述古蜀文明的发展演变历程；又注重对策研究，该书以历史视野审视天府历史问题与现实发展内在联系的重要性，切实把天府学研究和四川现代化建设紧密结合起来，为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提供理论支撑与智力支持。由此看来，作者的研究思路和期望达到的目标，恰是千百年来中国学者都在追求的学术境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北宋理学大师张载)。
为“立心”创新天府研究路径。“立心”就是“立天理”，指出了学者们开展研究的价值。关于“天府”的研究自古有之，资料颇丰。例如蜀学研究历史悠长，早在汉代就形成了“蜀学比于齐鲁”之势。后续研究者大可借鉴早已成熟的文体，或诗词歌赋，或经史子集，或漫谈游记，或神话传说……但《天府学》的作者选择了“地方学”这一世界范围内方兴未艾的学科方向进行研究，开“天府”研究之蹊径，创“天府学”学科之先河。从研究方法看，《天府学》不走寻常路，高举“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旗帜，把天、地、人看作一个整体进行研究。鉴于天府地区地质地貌、水利水系、历史文化、经济发展、社会民族等方面的特殊性，该书作者在研究中创造性地使用地质勘探法、测绘地理信息法、文献检索法、实地观察法、数理模型法、大数据分析法、复杂科学法、思想实验法等多种研究方法，提出了内海遗存原理、珠峰映射原理、千河滋润原理、向西凿空原理、南北交聚原理等一系列创新理论。正如近代思想家、理学家马一浮先生所言“学者之事，莫要于识仁求仁，好仁恶不仁，能如此，乃是为天地立心。”《天府学》的面世，将为当前四川发展贡献可贵的精神价值和社会价值。
为“立命”苦寻天府发展大计。“为民立命”就是主张学者们通过理论研究和道德努力，使其影响人们能够在物质和精神层面掌握自己的命运，从而赋予生命全新的意义。马克思也强调，“科学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享乐”，“人只有为自己同时代的人完善，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他才能达到自身的完善”。《天府学》一书遵循以现实问题为导向的研究思路。作为一门应用型学科，地方学的研究目的是为当地政治、经济、教育、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发展提供有效的理论支撑。因此，《天府学》从与天府经济发展、社会繁荣、政治稳定等密切相关的某个重要的现实问题出发，在历史脉络中探寻形成这一现实问题的结构性原因，梳理这种结构性原因的发展脉络，总结其中蕴涵的经验和规律，从而提出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方案。比如，该书着重研究四川各地的社会结构、地域共同体的内在联系，地方行政制度与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实际运作与成功经验，民族团结的强化与提升，商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标志性景观的人文象征，当地重大历史事件对建构历史记忆、形塑地方认同的影响等重要问题，进而揭示天府的历史进程与发展规律，为四川经济社会的繁荣发展提供理论支撑。
为“继绝学”传承天府人文精神。自文翁化蜀以来，天府一跃成为“其学比于齐鲁”的全国文化中心之一。其后两千余年，蜀地就一直以教育兴盛、人文荟萃著称于世，名家辈出，引领风骚。在风行天下的“京派”与“海派”之外，“蜀学”虽然位偏一隅，却也独树一帜，鼎足相望。在相对封闭的四川盆地环境里，一批批甘于淡泊的学者皓首穷经，以深厚的国学根底和严谨的朴学精神，承续着中华文化的血脉。“为学之道，必本于思。”今天我们重新审视这片土地，天府“紫色盆地”构造是怎么形成的？生于斯长于斯的人是从哪儿来的？“天府之国”的美名为何最终赋予这片神奇的土地？天府为何能成为世界“生物避难所”？为何革命和改革总是从天府开始？为何无数世界第一的奇迹总在天府诞生？《天府学》站在新时代起点上，坚持问题导向，迎难而上，勇于追根溯源，以“打破砂锅问到底”和“钉钉子”的精神，在烟波浩淼的知识海洋中“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在传统经典研究中，《天府学》灵活运用了“道通为一”的思想，把博大精深的复杂问题简单化，在变通中求同、求统。在历史、政治、文化、民族等特殊性研究中，不钻“死胡同”和“牛角尖”，将一个个新观点、新角度、新资料、新论述呈现在读者面前。
为“开太平”擘画天府美好未来。“内圣为本质，以外王表功能”，功能之大者，便是开出太平盛世。从“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思想，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对“世界大同”的追求信念坚如磐石。在“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的今天，《天府学》一书绘制了为天府开“万世太平”的美丽憧憬和发展蓝图：创新驱动——破除“盆地意识”，发扬天府人“敢为天下先”的首创精神；协同发展——按照“一干多支，五区协同”总体思路，构建创新驱动共同体；乡村振兴——封住“死穴”激发“活穴”，打通山、水、路、矿、木、人、文、商等“奇经八脉”；全域开放——融入“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建设，打造中国区域经济“第四极”；美丽四川——构筑长江上游生态屏障，建设“公园城市”，让人们“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在此基础上，《天府学》提出站在新的历史起点天府地区必须肩负起新的历史使命，包括对外开放前沿的新使命、国际交流大通道的新使命、重塑文化自信的新使命、辐射西部经济发展的新使命、打造现代人才“洼地”的新使命、引领国家创新改革的新使命。
“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得及此间无。”在天府奥秘的探索中，《天府学》登高望远、自由追问、挑战未知，以执着的学术精神、严谨的学术风格、务实的学术态度，构建了天府地质学、天府地貌学、天府生态学、天府生物学、天府文化学、天府经济学、天府政治学、天府社会学、天府历史学、天府水利学、天府民族学等“天府学”学科体系，展望了产业新天府、智慧新天府、美丽新天府、人文新天府等发展方向。相信未来的天府学研究，将会以更加国际化的学术视野和全球性的战略思维，进一步拓展研究领域，创新发展思路，拓宽发展空间，通过“走出去”“请进来”，融合“在内看”“向内看”，在更高层次更大范围提升和展现天府学的国际范式。

〔作者简介〕翟琨，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四川成都 610071。
(责任编辑：何 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