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自然的捍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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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自然的捍卫者
李宏伟

2019 年底暴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在全球许多国家和地区不断发展，造成了难以估量的经济社会损失。疫情不仅引发了环境风险，也暴露出人类在处理人地关系上的一系列问题。

第一，支撑经济社会的生态基础面临挑战。病毒对人类健康造成了严重影响，引发享受现代化福利的当代人对自己原先崇尚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深刻反思。

全球化时代，资本热衷开疆拓土，大力扩张，追求利润最大化。工业化模式对生态系统的破坏日益明显。自然系统的退化和丧失，使支撑经济发展的生态基础越来越脆弱，人类健康也面临严峻挑战。过去50 多年间全球化过程中经历的变化，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世界经济产出和人类预期寿命都有了非凡的增长。人口翻了一番，全球经济增长了四倍。在全球范围内，我们生产的食品、能源和材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但这种显著增长和繁荣，让支撑地球生命的生态系统付出了沉重代价，人类活动已经改变了75%的陆地和66%的海洋环境。据世界经济论坛编写的《新自然经济》系列报告统计，在被评估的动植物物种中，约有25%受到人类活动的威胁，有100 万个物种面临灭绝的风险，很多物种在几十年内就会灭绝。因此，该报告将“生物多样性丧失和生态系统崩溃”确定为全球中高级别风险，全球五大风险首次来自单一类别：环境！并将生物多样性丧失作为未来10年的首要风险之一。

第二，重新评估生态价值。传染病的爆发与整个生态系统失衡相关。人类要想与自然和谐共生，就必须从根本上转变对自然价值的认识，重视自然资本和经济发展过程中生态系统退化的问题，并关注生物多样性的变化。

学界对生态价值主要有三种界定与用法：一是在哲学领域，指人们对自然界生命价值以及人类在自然界中价值和方位的科学评价。二是在经济学领域，指生态系统的资源价值或自然的资产价值，是存量形态。三是在生态学领域，指生态系统服务与生态产品所产生的价值。虽然各学科研究侧重点不同，但在这点上基本达成共识：生态价值即生态系统自身存在价值及服务价值。研究中可以将哲学层面的理解确立为机制基础，运用经济学方法，借鉴国际上关于生态系统服务的理论和评估方法，重新评估生态价值。

经济价值的产生依赖自然及其服务。但长期以来，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市场只关注价格，忽略了真正重要的价值。因此，人们对大自然往往采取了漠视的态度。20 世纪后期，人们逐渐认识到，生态系统不仅为人类生产生活提供物质产品，还对人类生存发展发挥重要的支撑作用。生态系统服务是指生态系统提供给人类的自然资源和生存环境等多种服务功能，除了提供各种原料与物质产品外，更为重要的是其维持了地球的各种调节系统、支持系统和循环系统。人类缺乏对生态系统的认知是导致生态环境破坏、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供给能力下降的主要原因，这就需要政策工具和市场工具发挥作用，对生态系统进行科学管理。生态价值是社会的产物，随着人民对生态产品需求的不断增强，对生态价值的研究转向促使其能够更好地参与社会经济发展，实现对生态资源的有效保护、合理利用和优化配置。在关注生态产品中物质产品价值实现的同时，还特别需要关注不能直接通过市场机制实现的非物质产品（具有调节服务和文化服务的生态产品）的价值。这类公共产品的价值大都通过生态补偿等形式由政府购买，有些产品也可以通过市场平台搭建，通过付费（如景区门票）的方式实现。

生态服务的正常提供有赖于生物多样性，我国是世界上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之一，也是生物多样性受威胁较严重的国家之一。生态系统中没有哪个物种能自成一体，谁都不是一座孤岛，人类也是如此。任何物种的灭绝都是在削弱人类自身的生命力。抗疫中最受关注的疫苗及其他药品的生产就与生物多样性息息相关。令人担忧的是，遗传物质的损失会使制药业发展面临风险。生物多样性是维系生态系统平衡的重要保障，当前疫情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人对大自然过分的掠夺会使整个生态系统面临严峻形势。

第三，“三维”联动促进“三生”共赢。此次疫情暴露了我国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存在的短板，亟须开展一场全民生态启蒙教育。

首先，应对公众开展生态教育，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意识。调动民间环保组织、相关社团的积极性，让环保进社区，引领绿色消费。通过开展诸如垃圾分类，宣传正确洗手，倡导绿色出行等活动推动生活方式绿色化。疫情让更多人开始认识到“野味”的危险，应及时开展科普，让民众自觉远离“野味”，提升公民文明素养，养成健康饮食习惯，使公众充分认识到生物安全是人类生命安全的防火线。

其次，应推动企业进行绿色生产，发挥企业主体责任，强化减排意识。鼓励企业通过技术创新，发展循环经济等方式转型发展，加快产业升级，激发新动能。发挥环保“铁军”的作用，在保发展、保就业的同时保碧水蓝天，实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双赢目标。

最后，政府应健全制度设计，严密监管措施。疫情防控考验政府的生态治理能力，扎实推进生态文明制度建设，建立健全生态法治体系，促进立法、执法、司法各个环节行之有效，才能保障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三生”共赢。

作者：李宏伟，中共中央党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