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R&D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研究
政府R&D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研究
——基于中国31个省级行政区划单位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
周 芬1 李希璠2
(1. 南京财经大学 会计学院， 南京 210023; 2. 南京大学 工程管理学院， 南京 210023)
摘 要：当前我国经济正在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变，通过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来提高经济发展质量成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有效途径。利用2011—2017年31个省级行政区划单位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面板数据，实证分析政府研发资助与企业创新产出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 政府R&D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作用效果在中国不同地区存在明显差异；政府的R&D投入对企业研发产出呈现出一定的挤占效应，政府研发资助与企业创新产出之间的关系呈现一定的门槛特征，政府研发资助随R&D经费投入强度等因素的变化而产生不同的作用效果。基于以上研究结果，本文对政府出台相关R&D扶持政策提出建议，以提升政府R&D补贴作用效果。
关键词：政府R&D投入； 研发支持； 创新产出； 补贴资金
当前我国经济正在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变，通过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来提高经济发展质量成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有效途径。近年来，国家和区域的创新活动日渐活跃。各地充分发挥了科技进步与创新对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支撑作用，技术创新能力不断提高。以国内三种专利授权数为例，2017年三种专利授权数已达172.08万件，约为2011年的两倍。从各参与主体的专利授权情况来看，企业已成为最主要的专利授权主体，其专利授权数量远高于大专院校、科研单位、机关团体等机构，占全年专利授权数的60%左右。2017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效发明专利数为93.40万件，较2016年增长21.32%；新产品销售收入191 568.69亿元，较2016年增长9.72%(1)数据来源：2012-2018年国家统计局、科学技术部编写的《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企业作为创造科技创新成果的主要力量,在活跃国民经济、助力全国各地区经济发展方面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技术创新是一项高投入的活动，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活动离不开充足的创新投入支持，合理有效的资金及人力等要素的投入能够保证企业R&D活动得以顺利进行。近年来，国家不断加大对科技创新的支持力度，企业自主创新环境日益优化。2011—2017年，国家财政对科技研发投入显著增加，科技支出由2011年的4 797亿元增长至2017年的8 383.6亿元。(2)数据来源：2012-2018年国家统计局、科学技术部编写的《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全国R&D经费投入强度逐年提升，2017年达2.13%，较2011年增长19.97%。在政府的各项R&D支持政策中，直接资金投入、相关产业政策、税收优惠政策等都会对企业的R&D行为产生影响。有观点认为，政府对企业技术创新的直接补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企业技术创新的资金压力，从而提高企业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对企业的技术创新产生促进作用；另一种观点认为，受挤出效应等因素的影响，政府对企业的创新补贴会对企业的创新产出产生不利影响。学术界关于政府对企业R&D资助的作用效果仍存在分歧，因此，对政府R&D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进行研究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利用省际数据进行实证研究，分析政府投入和企业产出之间的关系，为政府制定更有针对性的企业R&D扶持政策提供参考。
一、文献回顾与理论基础
1.文献回顾
国内外学者关于政府对企业R&D资金投入的作用效果研究主要关注以下两方面的内容: 一是政府R&D投入与企业 R&D 投入之间的关系；二是政府R&D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
Lach(2002)通过对以色列制造业的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外贸产业部的补贴能够刺激小企业研发支出的增加，但对大企业的研发支出产生负向影响，政府部门R&D补贴的激励效应与挤出效应并存。Bronzini R.和Piselli P.(2016)评估了意大利北部地区研发补贴计划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发现补贴方案对专利数量有显著正向影响，且对规模较小的公司影响更为明显。Le T.和Jaffe A. B.(2015)对新西兰企业的研究表明，在2005—2009年期间，获得研发资助显著增加了制造业和服务业企业申请专利的可能性，但对申请商标未产生积极影响。
朱平芳、徐伟民(2003)对上海市政府科技激励政策对大中型工业企业自筹R&D投入及其专利产出的影响进行了研究，认为政府的科技补贴资助和税收减免两种政策工具对大中型工业企业增加自筹R&D投入都具有积极效果。程华等(2008)选用1999—2005年间我国29 个省市的数据，对政府科技资助、企业R&D支出、金融机构贷款等对企业R&D产出的影响进行了实证分析，认为在中部地区，政府科技资助促进企业R&D产出；在东部和西部地区,政府科技资助对企业R&D产出作用不显著。樊琦、韩民春(2011)对政府R&D补贴资金对我国自主创新产出的影响绩效进行了实证研究，认为政府R&D补贴政策对提高国家及区域自主创新产出有非常显著的影响，且政府R&D补贴投入对经济相对发达地区和科研基础较好地区自主创新产出影响绩效高于经济相对落后地区。刘小元、林嵩(2013)利用2009—2011年的创业企业数据，实证检验了地方政府补贴和所得税优惠对创业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地方政府补贴与创业企业创新资源配置呈正相关关系；所得税优惠与创新资源配置和创新产出呈显著负相关关系。张玉喜、赵丽丽(2015)选用 2004—2012年中国30个省份的数据，通过构建静态及动态面板模型，对中国科技金融投入的作用效果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表明，短期内科技金融投入与科技创新之间存在显著正向关系，且科技金融投入的作用效果呈现一定地域差异，东西部地区企业自有资金和社会资本对科技创新的影响较大，中部地区则更多受到政府科技投入的影响。
除了以上关于政府资助与企业R&D投入产出之间线性关系的研究，部分学者对两者之间的非线性关系进行探究。Hansen(1999)的门槛效应回归模型，利用分段函数揭示了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非线性影响。吴晓晓、苏朝晖(2015)利用中国30个省、市、自治区1999—2012年的数据，通过构建面板门槛模型对政府资助与企业研发投入的非线性关系进行分析，结果表明政府资助强度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谢兰云、王维国(2016)分别以R&D强度及R&D经费中企业经费所占比例为门槛变量，探究了科技创新投入与产出之间的非线性关系。李瑞茜、白俊红(2013)的研究发现，政府资助强度、企业规模、技术水平、产权类型与政府研发资助的作用效果之间均存在倒U型关系。
目前国内外关于政府R&D资助政策对企业技术创新影响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国内外学者主要持有以下三种观点，一些学者认为政府R&D资助存在激励效应，能够促进企业研发投入或创新产出的增加；部分学者持相反观点，认为政府R&D扶持政策对企业研发活动产生不利影响；还有学者认为政府R&D补贴的激励效应与挤出效应并存。学术界关于政府R&D补贴的作用效果尚未形成一致结论，且现有研究更多关注政府R&D投入与企业R&D投入之间的关系，关于政府行为对企业创新产出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有关政府补贴与企业创新产出之间门槛效应的研究也相对缺乏。
2.政府R&D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
企业科技创新活动及其产生的专利等知识产品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公共产品属性、外部性、不确定性等特征；由于我国专利保护制度存在不完善之处，在专利申请过程中需对专利技术的具体情况出具相关说明，存在一定的知识外溢现象。一项专利成果产生后，与之相关的企业有重复使用该项知识产品的可能性，专利所属企业很难独自使用该技术并获得此项专利带来的全部收益，却需要独自承担高昂的研发成本及研发失败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的积极性受到一定影响，完全依靠市场机制无法实现资源最优配置，需要政府采取一定措施对企业的技术创新活动进行激励与扶持。
政府R&D资助对企业技术创新及其产出的促进作用主要表现为激励效应。R&D活动往往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回收期较长，研发企业通常面临较大不确定性及运营风险，且企业难以独自享有专利技术带来的收益。政府为R&D活动提供资金补贴，一方面能够直接缓解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资金压力，在一定程度上对企业面临的不确定性及风险进行补偿；另一方面，政府的R&D资金投入通常具有选择性，因此获得资助可在某种程度上向外界传递“该科技研发项目受到社会肯定”的信息，这种信息可能会调动更多企业自身研发资金、吸引更多外部私人投资的加入，为研发活动的顺利进行进一步补充资金。政府R&D资助降低了企业技术创新成本，对企业研发活动形成一定激励，从而提高企业参与技术研发活动的积极性，促进更多技术创新成果的产生。
政府R&D资助对企业技术创新及其产出所可能产生的阻碍作用主要表现为挤出效应。如果企业在得到政府的科研经费资助后，直接将该部分资金替代自身研发投入，则政府的这部分资金投入对于企业自身的研发资金投入形成挤出。当政府对具体项目进行资助时，若企业将主要精力集中于获得资助的项目，则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未获资助项目的研发进程，受资助项目对未获资助项目形成挤出。此外，随着政府科技支出增加，可能会增加社会对研发资源的需求，市场上购买研发劳务的竞争加剧，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研发人员的薪资水平随之上涨，研发成本的上升亦会降低企业进行科技创新活动的积极性，不利于技术创新成果的产生。
3.政府研发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门槛特征
政府R&D资助对企业技术创新及其产出具有促进及阻碍两方面的作用，两者之间的关系相对复杂。当企业自身研发投入无法支持整个创新研发过程时，政府资金作为补充能够及时缓解企业资金不足的困境，但是，理论上只有当R&D经费投入强度维持在合理的范围内，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其促进科技研发活动的作用。当投入强度较低时，企业研发资金不足的困境可能难以得到有效改善，政府研发资助促进创新成果产出的成效亦不明显；当投入强度过高时，可能出现研发资金未得到充分使用的情况，且受资助企业易对政府资金产生依赖心理，自主进行研发投入的动力降低，在这种情况下政府研发资助无法充分发挥激发受资助企业创新能力的作用。政府研发资助与企业创新产出之间的关系呈现一定的门槛特征，政府研发资助随R&D经费投入强度等因素的变化而产生不同的作用效果。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利用2011—2017年31个省份的数据，研究政府科技补贴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在分区域检验政府科技资金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有效性的基础上，以R&D经费投入强度为门槛变量研究政府科技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的作用效果，进而为政府制定更有针对性的R&D资助政策提出相关建议。
二、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本文研究政府直接资金补贴政策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研究对象为全国31个省份(港澳台除外)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所使用原始数据源于2012—2018年的《中国科技统计年鉴》。
Griliches(1979)利用科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推导出各个投入要素对生产率的边际收益率。根据Griliches的研究，本文采用拓展后的科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设定如下模型:
width=105,height=17,dpi=110
(1)
其中，Y为企业的R&D产出，由于R&D产出中最直接的是专利产出,故本文选取有效发明专利数作为企业R&D产出的度量指标。KG为政府财政对企业R&D的直接资金投入。KF为企业自身的R&D资金投入。L为人力投入要素，这里选用R&D人员折合全时当量来表示。C为常数。
考虑到经营能力也会对企业科研资金使用情况及创新产出水平产生一定影响，现将经营能力作为控制变量对政府R&D资助的作用效果进行考察，用企业利润率衡量，以Pro来表示。对(1)式两边取对数，并加入控制变量，得到如下模型,μ为误差项。考虑到研发活动从获得资金等要素投入到获得成果产出，通常需要经历较长周期，故政府研发资金投入、企业自身研发资金投入、科研人力投入均选用上一期数值。
lnYit=αi+β1lnKGi,t-1+β2lnKFi,t-1+β3lnLi,t-1+β4Proit+μit
(2)
在模型(2)的基础上，根据Hansen(2000)的门槛效应回归方法，本文选用各省份R&D经费投入强度(R&D经费支出与GDP的比值，用EII表示)作为门槛变量，构建如下门槛检验模型(以单门槛为例)。
lnYit=αi+λ1lnKGi,t-1I(qit≤τ)+λ2lnKGi,t-1I(qit>τ)+θ1lnKFi,t-1+θ2lnLi,t-1+θ3Proit+μit
(3)
其中，q为门槛变量，这里为R&D经费投入强度，τ为门槛值，I(·)是指示函数，当门槛变量处于不等式表示的区间时指示函数值为1，否则为0。λ1、λ2分别为门槛变量处于不同区间时，核心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系数。i表示不同省份，t表示时间。
三、政府R&D资助作用效果实证检验
1.政府R&D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影响的区域异质性
由于各个省份的情况不同, 变量之间的关系存在一定的差异,所以,本文分区域对该问题进行研究。将31个省级行政区划单位分为东部地区(辽宁省、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福建省、山东省、广东省、海南省)、中部地区(吉林省、黑龙江省、山西省、安徽省、江西省、河南省、湖北省、湖南省)以及西部地区(内蒙古自治区、广西壮族自治区、重庆市、四川省、贵州省、云南省、西藏自治区、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宁夏回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首先通过F检验、BP-LM检验以及Hausman检验，对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以及混合OLS模型做出选择。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选择结果
width=645,height=178,dpi=110
根据表1模型选择结果，按照区域划分分别对(2)式进行回归。结果表明，我国不同区域政府R&D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作用效果存在显著差别(见表2)。在东部地区，政府R&D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具有促进作用，在中部地区促进作用不明显，西部地区政府R&D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产生负向影响。
表2 东、中、西部地区政府 R&D 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
width=639,height=178,dpi=110
注：***和*分别表示1%和10%的显著性水平
在东部地区, 政府R&D补贴与企业有效发明专利数之间的系数为正值，说明补贴对企业R&D产出有显著促进作用。东部地区是经济发达地区，R&D经费投入强度普遍高于中西部，政府研发资助作为企业研发资金的有效补充，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资金压力，降低企业技术创新成本；且政府的R&D资金投入能够对企业面临的研发风险进行补偿，从而提高企业参与技术研发活动的积极性。此外，政府的R&D资金投入具有选择性，因此获得资助向外界传递出该科技研发项目得到肯定这样一种信息，这种信息会吸引外部私人投资的加入，企业从而获得更为充足的研发经费。故政府的R&D补贴对创新产出产生了正向促进作用。
在中部地区，政府研发资助对于企业创新产出具有正向影响，但不显著。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在中部地区，政府R&D补贴对于企业创新产出的激励机制还不健全。企业对于政府发放的R&D补贴具有自主支配权，地方政府对于企业资金的使用方式缺乏监督与规范，企业可能将该部分资金用于技术研发以外的用途。另外，政府往往较多关注企业技术创新项目的事前申请，而对技术创新项目的研发进程以及资金的使用效果缺乏检查与引导。政府资金如果投向了一些即使没有政府补贴，企业也会开展的项目，会导致政府R&D资金投入对企业技术创新产出的促进作用被弱化。
在西部地区, 政府R&D资金与企业有效发明专利数之间的系数为负值，说明政府R&D投入对企业的创新产出没有产生预期的促进作用。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R&D经费投入强度普遍低于中东部地区，企业研发经费较为缺乏。当投入强度较低时，企业研发资金不足的困境可能难以得到有效改善，此时政府资助对于企业自身研发投入的挤出效应可能更为明显，反而不利于企业研发活动的有效开展。
在东部和西部地区回归模型中，企业R&D人力资本投入与企业R&D产出之间的系数不显著，而在中部地区回归中显著为负，表明科研人力资本投入还未能起到有效促进企业创新产出的作用。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企业内部员工管理体制的不合理性，抑制了R&D人员进行研发活动的积极性，使企业未能实现科技开发人力资本的有效配置。这也提醒企业需进一步完善员工管理激励机制，加强科技开发人力资本配置的有效性，提高R&D人力资本投入向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的效率。
企业自身的R&D资金投入与有效发明专利数之间的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其对R&D产出具有促进作用。企业自身的研发资金在使用时的自主性及到位率都相对较高，所受到的外界约束较小，故表现出较高的使用效率。就系数大小而言，β2中部地区>β2东部地区>β2西部地区，即在中部省份，企业自身R&D资金投入对创新产出的促进作用最大；东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企业自有资金投入对创新产出的促进作用最小。
2.政府R&D资助的门槛效应分析
对是否具有门槛效应进行检验，对(3)式采用Bootstrap自抽样法抽样300次得到如下检验结果(见表3)。
表3 R&D经费投入强度门槛效应自抽样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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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表示5%的显著性水平
上述结果表明，以R&D经费投入强度为门槛变量时通过单一门槛检验，即存在一个门槛值；接下来，对(3)式进行参数估计，结果如下(见表4)。
表4 单一门槛回归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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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表示1%的显著性水平
门槛效应回归结果显示，政府R&D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的系数均为负值，即政府R&D资助对企业技术创新及其产出没有产生预期的促进作用，其负向影响是挤出效应相较于激励效应更为明显；随着R&D经费投入强度的增加，政府研发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的负向影响呈现明显减弱。在R&D经费投入强度低于0.3%时，政府R&D投入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系数为-0.3535，负向影响显著；当R&D经费投入强度超过0.3%时，系数变为-0.0340，负向影响不显著。由于政府当前整体研发投入水平不高，而企业研发资金不足的困境一时难以得到有效改善，企业自身研发动力不足，政府资助可能对企业自身研发产生部分挤占效应；但是，伴随着政府研发投入强度的增加，这种挤占效应会得到有效缓解，呈现边际递减的门槛效应特征。
3.稳健性检验
本文采用调整控制变量、替换被解释变量两种方式对稳健性做出检验(见表5)。考虑到企业规模会影响企业外部融资能力，不同规模的企业在研发投入规模上也有差别，进而影响创新绩效；且规模较大的企业往往能够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并缴纳更多税款，政府也更加偏好于资助此类企业，故将企业规模作为控制变量来考察政府R&D资助的作用效果，用企业平均资产总计衡量。对于企业创新产出的衡量，这里选用专利申请数替换有效发明专利数。
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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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和**分别表示1%、5%的显著性水平
结果显示，企业自身研发资金投入与企业创新产出之间的系数均为正值，科研人力投入与创新产出之间的系数均为负值。两种检验方式均存在单门槛效应，且随R&D经费投入强度的增加，政府研发资助对企业创新产出的负作用明显减弱；控制变量为企业规模时，当R&D经费投入强度超过门槛值时，政府研发资助与企业创新产出的关系由负向变为正向。上述结果与前文基本一致，表明政府资助对于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及其门槛效应具有稳健性。
四、政策建议
本文从区域政府R&D资金投入的视角实证分析了政府的研发资助对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技术创新产出的影响。研究发现，政府对企业R&D资助的作用效果在中国不同地区存在明显差异，且政府R&D投入与企业创新产出之间存在门槛效应。基于以上研究结果，本文对于政府出台相关R&D扶持政策提出建议，以提升政府R&D补贴作用效果。
政府对企业R&D活动提供资金投入是促进企业进行创新研发活动并获得创新产出的有效手段。现阶段，政府结合地区创新环境特点调整资助强度、资助方式，灵活运用多样化的资助形式，如根据研发进程发放事中补贴、根据技术创新成果进行事后以奖代补等，制定有针对性的R&D资助政策对于实现各地区技术创新协调发展、提高技术创新产出水平具有重要意义。企业研发活动通常具有较长周期，从研发投入到技术成果产生经济效益需要经历较长时间，这也使得政府研发资助的作用存在一定滞后效应。因此在制定相关政策时，在短期尚未实现成果产出阶段应保持研发资金投入的持续性，防止终止注资造成前期投入虚耗。
东部地区省份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应进一步发挥区域经济优势，根据实际需求及区域产业优势更加精准地为企业提供研发支持，充分发挥政府研发资助的作用。中部地区省份政府应发挥监管职能，加强对补贴资金使用情况以及技术研发进度的监督，定期对受补贴企业的技术创新进程进行鉴定评估，确保政府的资金投入能够切实有效地应用于企业日常技术研发活动；同时，结合地区产业特点，实现R&D经费科学配置，减少政府资金低效消耗的情况。西部地区经济科技发展相对落后，R&D经费投入强度较低，企业普遍面临科研经费不足的困境；为提高当地企业科技产出水平，进而实现科技成果带动区域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建议研发投入强度较低的省份一方面应加强对企业R&D活动的资助力度，为企业及时补充研发所需资金；另一方面，还应完善科技成果保护制度及企业技术创新投融资体系，积极引导并拓宽企业研发融资渠道，提升区域R&D经费投入强度，营造良好的外部创新环境。
针对企业R&D人力资本投入未能促进企业创新产出的现象，本文建议企业在加大R&D人力资本投入的同时，应注重提升R&D人员整体素质及管理效率，实施公平合理的绩效考核和奖励制度，让科技人才能够将自身的创造力转化为企业的各项技术创新产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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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琦、韩民春，2011：《政府R&D补贴对国家及区域自主创新产出影响绩效研究——基于中国28个省域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管理工程学报》第3期。
李瑞茜、白俊红，2013：《政府R&D资助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基于门槛回归的实证研究》，《中国经济问题》第3期。
刘小元、林嵩， 2013：《地方政府行为对创业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基于技术创新资源配置与创新产出的双重视角》，《研究与发展管理》第5期。
吴晓晓、苏朝晖，2015：《政府资助与企业研发投入——基于面板数据门槛模型的实证研究》，《软科学》第9期。
谢兰云、王维国，2016：《我国科技创新体系产出机制的门槛效应研究》，《统计研究》 第2期。
张玉喜、赵丽丽，2015：《中国科技金融投入对科技创新的作用效果——基于静态和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的实证研究》，《科学学研究》第2期。
朱平芳、徐伟民，2003：《政府的科技激励政策对大中型工业企业R&D投入及其专利产出的影响——上海市的实证研究》，《经济研究》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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