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认同与政策引领：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全面推进研究
互动、认同与政策引领：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全面推进研究王 飞，阚军常，张 莹，孙大海
（哈尔滨体育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8）
摘 要：西北冰雪运动是我国冰雪运动发展的关键性组成，关系到“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目标实现。通过对陕、甘、青、宁、新5个区域的走访考察，以实地调研和专家访谈为主要研究方法，探究了西北冰雪运动的全面推进策略。研究发现，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已形成共性特征，体现在北京2022年冬奥会为核心推动，场地不足制约突出，竞技项目引领区域发展，地区经济、消费能力限制和省域政策偏好大等方面；基于相应特征可以形成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互动＋认同”设计，以突破其发展的滞后性、条件性与合力的缺失性。政策制定中，需要抓住冬奥机遇，政策性惠及冰雪运动参与；切中各区域短板，专项支持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发挥比较优势，提升西北冰雪运动区域认同力；创新公共服务平台，保障西北冰雪运动的社会认同。
关键词：冰雪运动；西北；政策引领；互动；认同；“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
2019年8月10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体育强国建设纲要》，明确了将体育建设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标志性事业目标，并强调要促进区域协调发展，重点扶持民族地区，推进冰雪运动“南展西扩东进”战略实施，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可见，从国家层面，西北冰雪运动发展与体育强国建设密不可分。实际上，西北因特有的地域环境及冰雪自然资源条件将成为我国冰雪运动发展的重要潜力性区域，也将成为未来我国冰雪资源开发最具竞争实力的区域。特别是随着“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战略的全面推进，“北冰南展西扩”日益被熟悉，也彰显出西北冰雪运动在全国冰雪运动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一直以来，西北区域都是我国体育发展的重要支撑，无论在人口数量、体能条件还是在区域发展优势上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与全面建设，西北区域与国际间的交流也逐渐深入，在冰雪运动的发展上，西北区域正担负着跨国交流和传递中国冰雪体育文化的重要责任。
理论层面，国外研究表明，冰雪运动发展可以采取国家性决策，并在各自国家的背景下形成比较性优先发展政策（Andreas et al.，2018）；涉及冬奥会对举办国家的潜在影响时，需要政府长期努力才能创造冬季运动的条件并获得奥运遗产（Craig et al.，2014）。还应该意识到，收入、时间和金钱支出在冬季运动中的影响相对较高（Thibaut et al.，2017），当细分到不同角度时，滑雪运动的参与程度与性别也有显著关系（Perks，2015）。目前，我国关于冰雪运动的研究刚刚起步，因此聚焦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相关研究还未系统性形成。已有研究揭示，西北体育公共服务仍然以政府供给为主（朱梅新等，2017），但对冰雪运动发展“西扩”的认识正逐渐深入，例如，我国冰雪项目布局应坚持“南展”“西扩”发展格局，其战略实施路径是：走出东北、落地西北、扎根华北（邱招义等，2016）。冬季项目发展应借助“第十三届全国冬季运动会”向同纬度西北地区发展，以体育带动当地经济（陆森召等，2016）。关于西北各区域的相关研究则主要集中在新疆区域，涉及其他省份或自治区时，代表性研究未突出显现。其中，新疆可以发展以滑雪、滑冰运动为重点的休闲体育旅游（苟俊豪等，2015）；新疆天山北坡、阿勒泰北部、伊犁等地区为高度适宜冰雪体育旅游地区，可积极承办大型冰雪运动相关赛事（张雪莹等，2018）。但是在新疆冰雪运动的后备人才培养中，也存在对冰雪运动认同率较低的问题（王海等，2013）。综上可见，西北冰雪运动发展越来越重要，其理论探究和系统判断还非常滞后，对西北冰雪运动整体发展和相关政策引导的研究并未形成。由此，本研究以全面推进西北冰雪运动发展为目标，采用实地考察、专家访谈等研究方法，聚焦西北5个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的现实情况，形成对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深入思考；以从新视角、新思路揭示我国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方向和关键性突破口，从而为全面保障“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促进我国冰雪运动深入发展提供有益参考。
1 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区域现状与整体特征
西北地区是我国四大地理分区之一，包括陕、甘、青、宁、新5个省份或自治区，拥有天山山脉和阿尔泰山脉等重要的山地资源。西北冰雪运动发展不同于我国东北、华北等代表性区域，冰雪场地数量相对较少（表1）。
表1 西北地区冰雪场地基本情况
Table 1 Situation of Ice and Snow Facility in Northwest Regions of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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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2018中国滑雪产业白皮书（2018年度报告）与实地调研。
西北地区冰雪运动整体发展相对落后，近年来发展开始增速，各种政策性推动明显，加之不同区域的冰雪运动发展起步时间、环境影响及自然条件的区别，致使陕、甘、青、宁、新5个区域的冰雪运动现实情况各不相同。但是，当聚焦于西北冰雪运动整体发展时，又因其共同的地理位置及相近的社会经济影响因素，形成了一定的共性特征。因此，对西北冰雪运动发展进行深入分析，既要明确各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的现实情况，又要从整体上形成共性特征的判断。
1.1 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各区域现状
1.1.1 陕西冰雪运动发展现状
陕西省是西北经济发展最快的省份，其省会城市西安更是我国典型的旅游目的地城市之一，但是陕西省冰雪运动发展的代表性在西北区域并不突出。截至2018年底，陕西省共有滑雪场34座（伍斌等，2019），距离市区都较远。目前，陕西省冰雪运动发展主要集中在雪上，即使是在城市基础设施较好、居民消费较高的西安市，其冰上运动的开展也较为滞后。发展过程中，陕西省于2017年成立了冬季运动项目管理中心，相应冬季项目发展才开始被全面重视。其中，冬季项目开展以陆地滑轮为引领，为了积极响应“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号召，陕西省通过开展陆地滑轮项目来打造大众参与滑雪运动的基础，特别是通过滑轮项目的开展为“青少年冰雪运动进校园”起到了拓展与铺垫作用。实际上，陕西省滑轮项目开展时间较早，截至2018年年底，陕西省冬季运动项目管理中心已举办了12期越野滑雪滑轮教练员培训班，项目最早培训时间先于国家体育总局。具体活动开展中，一方面，通过教练员培训拓展了滑轮项目的教练员数量，并把该项目积极推广到其他各地市；另一方面，依托“青少年冰雪运动进校园”，冬季运动项目管理中心与省教育厅沟通并借助“青少处”和滑轮企业的支持，推动了滑轮运动在校园的积极开展，奠定了陕西省冬季运动项目的发展基础。
冰上运动在陕西省的全面发展时间较晚，具体冰上项目以“轮转冰”形成了过渡性衔接。例如，陕西省在2019年7月3日通过“轮转冰”组建了首支陕西省“滑冰集训队”。场地条件上，目前陕西省仅建有两块室内冰场，代表性冰场为所属于民营企业的奥佳真冰场。该冰场拥有目前西北地区最大的冰面，但冰场地理位置远离市中心，再加上陕西省冰上项目发展不突出，致使前往冰场参与冰上运动的消费者较少。由此，陕西省冰上运动的发展无论是竞技项目还是大众活动都相对落后。
1.1.2 甘肃冰雪运动发展现状
甘肃省整体冰雪运动资源相对短缺，冰雪运动发展的起步时间也较晚。2018年，甘肃省筹建了冬季运动项目管理中心，目前开始在白银市建设“中国亚高原冬季运动项目训练基地”。近年来，甘肃省冰雪运动发展加速，在冰雪项目运动队的组建和群众性冰雪运动的开展上都取得了新进展，相关冬季活动逐渐丰富，大众对冰雪运动的认知程度也日益提升。2016年初，甘肃省“冰雪运动进校园”开始初步布局，起步时间在西北地区相对较早，主要依托省体工二大队的室内冰场进行了试点小学的冰上体育课授课。先后有兰州市嘉峪关路小学、天庆中学的体育课设置在省体工二大队滑冰馆，其中嘉峪关路小学24个班级，每周三下午上滑冰课；天庆中学10个班级，每周一至周五全天有滑冰课（甘肃省体育局，2016），现场授课效果较好。此外，陕西省山丹县从2017—2018连续两年，每年12月都以政府购买服务的形式将全县各中小学体育课搬进佛山滑雪场，通过组织中小学生参与滑雪课堂教学，领略滑雪的魅力。可见，无论是冰上项目还是雪上项目，甘肃省对青少年的校园推广都较为重视。
另外，甘肃省群众性冰雪活动开展也相对丰富。近年来，甘肃省“松鸣岩站”全国大众高山滑雪巡回赛，已从2016—2019年连续举办四届；“金张掖冰雪旅游文化节”，从2013—2019年连续举办七届；“中国·张掖丝绸之路”雪地登山大会，从2015—2018年连续举办四届。由此可见，甘肃省群众冰雪体育活动开展有了一定连续性和影响力，在西北区域较有代表性。
1.1.3 青海冰雪运动发展现状
青海省在西北地区海拔相对较高，具有丰富的水资源，其中多巴国家高原体育训练基地建成时间较早，已成为青海省冬季运动项目的主要训练基地。青海省目前有雪场8座（伍斌等，2019），在西北地区是雪场数量最少的省份，相应冰雪运动参与人口数量也较少。青海省一直没有正式成立冬季运动项目管理中心，虽然冬季运动项目的发展与规划逐步被提上日程，但相应管理职能部门的设立在西北区域相对滞后。青海省冬季项目运动队组建时间较晚，2018年下半年才通过跨界跨项选材完成，主要项目涉及了冰壶、越野滑雪和冬季两项。其中，冰壶在青海省的发展相对较好，具有一定代表性，目前青海省已经承办了三届“国际冰壶精英赛”。另外，在“冰雪运动进校园”的活动开展中，依托冰壶项目的相对优势，陆地冰壶已成为青海省“冰雪运动进校园”的主要方式。
冰雪运动场地条件中，冰上场地设施严重不足。在青海省，特别是省会城市西宁，没有一块室内冰场，群众性冰上活动仅依靠冬季的公园湖面、水库湖面等天然冰面完成，无法在其他季节进行。2018年，西宁市曾建有“悦动仿真冰场”，但终因仿真冰的体验感受限及运营成本限制等因素关闭。全省唯一的一块室内真冰冰场隶属于多巴国家高原体育训练基地，位置远离市区，交通不便，主要以满足省运动队的冰壶训练为主，因此群众性冰上活动的开展程度较低。
1.1.4 宁夏冰雪运动发展现状
宁夏是我国唯一的回族自治区，少数民族聚集程度较大，同时宁夏也是我国水资源最少的省区，大气降水、地表水和地下水都十分贫乏，因此其雪场数量较少。宁夏冰雪运动的开展与其他区域有所不同，冰雪运动的竞技项目开展较晚，主要通过自治区体育局下设的竞体处进行管理，但大众冰雪运动开展较有代表性。例如，宁夏回族自治区体育局于2016年设立了“体育产业中心”，承担国家相关冬季运动发展政策在宁夏的贯彻和落实任务，并先后组织了丰富的群众性冰雪活动。2019年1月，该体育产业中心组织了“全民冰雪公开课”活动，涉及1 000多名青少年及家长参与，宣传力度较大，现实效果较好。此外，2019年初，宁夏还依托“2018—2019年全国群众冬季运动推广普及活动”设立了“冬季健身挑战日”，向社会各界积极宣传冬季运动，并在2018—2019年雪季采取多部门联合形式组织了十多场冰雪运动培训班，培训了35名滑雪项目社会体育指导员和近万名初步掌握滑雪、滑冰技能的“冰雪人才”。
另外，宁夏的传统性冰雪活动开展较有代表性，冰钓和冰上龙舟活动非常突出，不但具有一定的地域特色，还形成了对冬季民族体育文化的传承。2014—2019年“全国自然水域冰钓赛”连续在宁夏举办六届，并形成了一套适合于自然水域举办冰钓赛的独有赛制赛规（宁夏回族自治区体育局，2019）。室内场馆上，宁夏省会城市银川建有两块室内冰场，其中“冠军冰场”为全国连锁，是西北地区唯一一处全国连锁运营的商业性冰场，为大众在多季节切身体验冰上运动提供了场地条件。
1.1.5 新疆冰雪运动发展现状
一直以来，新疆冰雪资源在西北地区最为丰富，特别是阿勒泰地区的冰雪运动开展在全国也具有一定引领性。目前新疆建有滑雪场60座（伍斌等，2019），其中丝绸之路、天山天池及阿勒泰将军山滑雪场较具代表性。新疆冬季运动项目管理中心成立时间最早，所取得的训练成绩也最突出。全国“第十三届冬季运动会”的成功举办使新疆冰雪运动无论在竞技项目开展、冰雪资源开发还是群众活动开展上都效果显著。在此基础上，新疆冰雪运动后备人才培养非常突出。近几年，新疆先后命名了100所冰上运动示范学校和100所雪上运动示范学校，并从器材、经费等方面予以扶持发展（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体育局，2019a）。其中，最具代表性地区为阿勒泰市，2018—2019年雪季阿勒泰市5所中小学1万多名学生置换学校体育课为滑雪课，并根据学生不同情况对滑雪课进行了初级班和中级班教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体育局，2018）。
新疆在冰雪运动开展上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场地布局中，新疆已开始筹建可可托海国际滑雪场，该雪场按照规划建成后将能够满足冬季奥运会所有雪上竞技项目的场地要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体育局，2019b）。由此，新疆也将依托新滑雪场吸引更多的滑雪爱好者。另外，新疆冰雪体育旅游资源开发日益增大，特别是冬季“那达慕”及各种民俗大会每年都吸引了众多的区域外游客，为西北大众冰雪运动的对外推广奠定了基础。
1.2 西北冰雪运动发展整体特征
第一，北京2022年冬奥会是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核心推动。对西北地区而言，虽然“北冰南展西扩”战略形成较早，先于2015年我国北京冬奥会成功申办，但“西扩”的整体加速与推进却始于我国对北京2022年冬奥会的全面筹办，得益于“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全面开展。这一时期，西北冰雪运动整体发展有了目标性引领，在冬奥会筹备过程中也形成了加速发展的现实需求。与此同时，西北各区域对冰雪运动发展的认识、了解及重视都有了新进展。毋庸置疑，北京2022年冬奥会是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关键性推动。
第二，场地不足严重制约西北冰雪运动的快速发展。从西北冰雪运动整体发展看，场地稀缺已然成为限制其发展的共性问题。特别是冰上场地，即使是具有一定冬季运动传统的新疆地区，其室内冰馆也极其短缺。场地是冰雪运动开展的必然条件，特别是随着冰雪运动的深入发展，室内冰场及室内雪场都是重要支撑。事实上，西北冰雪场馆短缺一方面是由于冰雪场馆投资与运营成本高，另一方面则与群众有偿参与冰雪运动的积极性低有直接关系。因此，目前西北区域的冰雪场馆运营中，无论是政府、体育部门还是其他民营投资主体，在对冰雪场馆运营时难度都相对较大。
第三，冰雪竞技项目组队对西北大众冰雪运动发展形成引领。西北冰雪运动全面发展晚于我国东北及河北地区，在冰雪运动的推进过程中，特别是在大众对冰雪运动项目的选择和青少年冰雪运动进校园的活动开展上，受到了本区域竞技项目组队的突出影响。例如，在场地限制和考虑西北地区运动员体能优势的前提下，滑轮项目在西北区域的竞技组队中非常有代表性，为越野滑雪及冬季两项的开展奠定了重要基础。因此，结合冰雪竞技组队情况，西北地区较多体育部门积极推进了相关大众项目的开展，如“滑轮项目进校园”就是典型体现。可见，西北冰雪运动的整体发展与冰雪竞技项目开展密切相关。
第四，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消费能力影响仍然突出。西北地区经济发展相对于落后我国其他区域，由于冰雪运动发展与区域经济发展紧密相关，特别是冰雪运动消费相对于其他体育项目投入较高，因此冰雪运动消费的高投入性与西北地区经济收入及消费能力的限制形成了一定的矛盾。目前这一矛盾已成为制约西北冰雪运动整体推广和加速普及的主要原因。由此，在西北地区冰雪运动发展中，地域性特征及区域内影响因素需要被重视。
第五，地方性政策高偏好于对国家政策的贯彻与实施。对国家政策的贯彻离不开地方政策的制定与执行，但是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呈现出过于依赖国家政策的特征。究其原因：中央政府及体育部门的相关政策对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确实起到了引领作用，但主要原因还是西北地区冰雪运动发展的自规划、自设计及自执行能力较为缺失。因此，西北地区过于依赖国家各部门的政策指导与工作部署，对本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的政策制定积极性不高，政策规划也相对滞后。
2 “互动＋认同”：西北冰雪运动全面推进的突破口
西北地区冰雪运动发展整体呈现出一定的共性特征，这些特征的形成既表明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受到了共同的地域性影响，又表明西北冰雪运动的整体推进可以找到相同的突破口。实际上，冰雪运动发展分为两个层面，其一是“自上而下”的推动，需要政府、体育部门及其他部门的配合，共同作用并形成政策性保障；另一层面则是“自下而上”的进入，需要西北地区人民对冰雪运动形成一种认同。概括而言，对冰雪运动的先行认同是关键，既关系到“自上而下”作用的效果，也关系到冰雪运动发展的内在积极性和持续性。认同的前提需要进行铺垫和准备，发展中的互动恰可以担任这一角色。
2.1 “互动＋认同”的提出依据
理论上对认同的认识可以源于同一角度，社会认同与组织认同等都是常见的判断形式，基于组织和个体互动视角，认同可以从认知、情感和行为3个维度进行测量（孟华等，2017）。实际上，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方式会影响意见的形成或者态度的转变（张志安等，2019），因此，西北地区作为我国多少数民族地区，随着民族接触交流的增加，民族之间的差异性会渐渐缩小，共同性会日益增多（陈沛照等，2015），这也是形成互动与认同需求的相应体现。另外，政府与社会的良性互动决定着创新社会治理的实现程度（王刚等，2017），个体的规则认同偏好对社区共享资源合作治理影响显著（夏茂森等，2019）。由此，互动是认同的一个重要前提，认同的效果与互动的结果也密切相关。另一层面中，互动思维是基于人类与生俱来的，渴望即时动态关联的心理需求而形成的一种思维模式（安永刚，2017）；认同都是建构性的，且驱动人们产生相应的行为选择，以此表达认同的力量（曼威·科司特，2002）。于是，这意味着认同的构建可以借助互动的渴望，可以依此形成铺垫，相互推动。深一层次，互动与认同的核心是要达成协同发展、协调发展、快速发展及科学发展。由此，这为推动西北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的“互动＋认同”形成了支撑。
2.2 “互动＋认同”与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关系判断
西北冰雪运动的全面发展需要结合西北区域的现实情况和显现特征针对性进行。互动和认同本质上相互促进，可以先互动再认同，也可以先认同再互动，彼此强化。由于西北冰雪运动发展整体滞后于我国代表性区域，借鉴其他区域的有效做法，先形成互动更有助于认同的形成和巩固。换言之，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认同形成通过互动的铺垫将更有效，但是，这一过程并不否认认同对互动的反向作用。具体判断中，对“互动＋认同”的认识如图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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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西北冰雪运动全面推进的“互动＋认同”判断
Figure 1.Judgment of“Interaction ＋ Identity”in the Full Promotion of Ice and Snow Sport in Northwest Regions of China
图1中，“互动＋认同”组成主要基于西北区域发展的具体特征和现实需求，其中冬奥会、赛事、场地、冰雪消费、区域发展（增加）是主要特征指向，这5个组成内容间会形成个别重合，但不影响对互动目标及认同结果的判断。概括而言，北京2022年冬奥会的相关因素互动是先行引领，是西北地区依托冬奥会筹备过程形成自身冰雪运动全面推进的首要突破点；基于冰雪场地的必备性，基于冰雪赛事的影响力及相关冰雪消费活动的突破紧随其后；西北冰雪运动发展与地域特征密切相关，打造特色，形成区域合力认同是未来发展的关键；最后，结合其他发展特征，可以落实到相关政策的引领作用及对西北冰雪运动推进的现实保障上。由此，整体上“互动＋认同”聚焦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现有特征及其发展的本质需求，突出区域内与区域外的互动与认同，突出“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紧密结合。
2.3 “互动＋认同”的联合作用
1）以北京2022年冬奥会为核心互动，深化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机遇认同。2019年3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以北京2022年冬奥会为契机大力发展冰雪运动的意见》，进一步深化了冬奥机遇对我国冰雪运动发展的重要作用。因此，在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特征及现实环境下，通过“互动＋认同”过程可以较明确地实现借冬奥机遇提升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能动性。这一过程不但可以更充分发挥冬奥会的影响力，还可以全面依托冬奥会从群众、青少年及冰雪产业发展等层面形成针对性地协调与联动，从而加速推进西北冰雪运动的深入发展。
2）强化场地、赛事及消费互动，形成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关键性认同。冰雪运动发展需要必备条件，其中冰雪场馆、冰雪运动赛事及冰雪运动消费都是必然组成。目前，西北冰雪运动发展过程中这些相关条件都不完善，急需全面提升，全力打造。其中，场馆是首要条件，没有冰雪运动的场地载体，西北冰雪运动发展仅是“纸上谈兵”；赛事举办中，无论是竞技比赛还是群众赛事对冰雪运动的推进作用都更容易展现，有助于形成持久性；当落实到产业和市场层面时，冰雪运动消费则必不可少，并将成为西北冰雪运动的产业化开发基础。实际上，形成这三者的互动才能为西北冰雪运动发展提供认同性保障，这种认同是关键性的，是后续冰雪运动持续性开展的重要基础。由此，“互动＋认同”的形成是基于冰雪运动的关键性需求而进行的，是最终从互动角度形成的认同。
3）重视区域内外互动，打造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合力认同。区域内外互动是第三层面的互动，这种互动可以充分发挥西北冰雪运动的内在共性，虽然5个组成区域各有不同，但地域性限制因素需求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形成合力。形成合力能够更好发挥西北各区域的比较优势，提升区域整体发展效果，获得更多的国家性政策支持。与此同时，区域内外互动还可以积极推广各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经验交流，并学习西北区域外冰雪运动发展的有效做法。必须要明确，西北冰雪运动发展具有一定的地域共性，形成合力就意味着更易于推进西北地区整体冰雪运动的发展，因此合力需要被认同，以使西北各地区发展能够重视相互间的融合与联动。另外，西北冰雪运动的全面推进并不仅着眼于短时期，其长远规划、形成合力及持续性发展更为重要。
3 政策引领：西北冰雪运动全面推进的关键支撑
突出相关政策的引领作用，一方面可以提升西北各区域相关政府部门政策制定的能动性、灵活性及效率性，另一方面还可以突出政府决策行为的优先领域。只有明确政策的引领作用，形成优先发展决策，才能有效满足西北冰雪运动发展中对规划、保障、人才培养以及吸引多元投资主体的各种需求，才能切实起到全面推进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关键性作用。
3.1 西北各区域冰雪运动发展已有相关政策
2015年我国申办冬奥会成功后，各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的相关政策制定越发突出，从贯彻中央政府政策角度逐渐过渡到丰富及深化各区域冰雪运动的发展层面，政策出台速度与效率都显著提升。聚焦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政策制定，整体在数量、类别和对实际操作的指引上还有一定局限。相关冰雪运动政策制定中，陕、甘、青、宁、新的具体情况如表2至表6所示。
表2 陕西冰雪运动发展相关政策
Table 2 Policies 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Shaan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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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陕西政府等体育部门网站。
表3 甘肃冰雪运动发展相关政策
Table 3 Policies 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Gan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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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甘肃政府等体育部门网站。
表4 青海冰雪运动发展相关政策
Table 4 Policies 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Qing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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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青海政府等体育部门网站。
表5 宁夏冰雪运动发展相关政策
Table 5 Policies 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Ning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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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宁夏政府等体育部门网站。
表6 新疆冰雪运动发展相关政策
Table 6 Policies 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Xinj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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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新疆政府等体育部门网站。
由以上西北各区域冰雪运动相关政策情况可见，西北地区关于冰雪运动发展的政策性支持已经开始显现，虽然不同省份或自治区的政策有所不同，但多数政策存在于区域体育发展的整体规划中，只有陕西省制定了冰雪运动发展的专项政策：《陕西省冰雪运动发展规划（2018—2025）》。整体而言，西北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的政策引领作用日益加强，但是西北各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相关政策数量和在区域政策中所占的比例还较小，政策的落实与推进强度还有待提升，特别是在贯彻国家层面的相关冰雪运动发展规划时（表7），在对比其他省域所制定的专项冰雪运动政策时（表8），针对性和举措落实上还应加强。
表7 国家层面所颁布的专项冰雪运动发展政策
Table 7 The Special Snow and Ice Sports Development Policies promulgated by the Natio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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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政府等体育部门网站。
表8 其他省域冰雪运动发展专项政策
Table 8 The Special Policies for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Other Provi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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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资料来源于各区域政府等体育部门网站。
如表7所示，截至2020年1月31日，从国家层面已颁布多项冰雪运动发展专项政策，这些政策从2016年开始实行，涉及对冰雪运动的整体推广、发展，以及对冰雪场地的建设、特殊人群的推进及相关产业和运动场所的安全管理。但是西北区域的相关政策还多停留在贯彻其他政策角度，针对性不突出。应该看到，从国家层面冰雪运动发展政策已经日益完善和细化，相应也需要西北区域对有关政策及时落实并进行区域性转化。对比于其他省域（表8），可以发现河北、黑龙江、吉林等代表性省份的冰雪运动专项政策已非常明确，即使是江苏、四川等冰雪资源相对薄弱地区也形成了冰雪运动或冰雪产业发展的特有政策，但西北地区相关的专项政策整体还不足。由此可见，冰雪运动发展中政策推进不可缺少，必须正视西北地区冰雪运动发展中政策的相对滞后性，对政策的引领作用形成重视，从而有效保障西北地区冰雪运动的全面发展。
3.2 具体政策引领方向
3.2.1 抓住冬奥机遇，政策性惠及西北冰雪运动参与
冰雪运动发展归根结底需要群众的积极参与，特别是在北京2022年冬奥会的机遇下，如何以政策推进冰雪运动与群众的互动是关键。事实上，冰雪运动参与门槛较高，技术需求及参与成本都有所限定。因此，西北区域需要高效抓住冬奥机遇，充分利用冬奥会举办的“黄金3年”，通过有效政策形成与群众的互动。首先，政策性惠及应该以解决群众参与冰雪运动的门槛限制为主要出发点，例如，在冰雪运动培训上形成重视，解决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技术门槛；在场地需求和基本装备上形成保障，降低西北冰雪运动参与的成本门槛。另外，具体政策性惠及还需多元化、多途径，在结合西北各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特征的基础上，通过有效的区域政策以免费或补贴的公共服务方式调动群众对冰雪运动参与的积极性；通过冰雪运动培训进社区，免费冰雪运动娱乐券发送以及不同人群的不同优惠等措施切实保障冰雪运动的公众参与程度。
3.2.2 切中各区域短板，专项支持西北冰雪运动发展
西北冰雪运动整体发展因新疆得天独厚的冰雪资源得以区域性引领，但在各自发展中仍然存在较多短板，特别是在场地支撑、群众参与程度以及冰雪赛事的举办上还需提升。因此，弥补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短板，需要针对性形成对各区域冰雪运动发展的判断，特别是打造各自发展的特征，以个性化为引领，再完成互动与认同。这一过程中，迫切需要各种专项政策支持。一方面，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专项政策出台势在必行，这不但是各区域冰雪运动个性化发展的关键，还是激发西北冰雪运动整体发展潜能的关键；另一方面，专项政策可以满足冰雪运动发展对专业性和特有条件的需求，更适于结合各区域特征和可开发的冰雪资源来推进冰雪运动全区域发展。但是，专项政策的形成需要专注冰雪运动发展的政策效果。具体操作层面：各区域可以组建专项部门负责冰雪运动工作，对冰雪运动发展进行特色规划，形成专事专议，同时注重省域政府领导职能的重要作用，注重各部门间的职能协调，以提升各区域冰雪运动专项政策的切实效果。
3.2.3 发挥比较优势，提升西北冰雪运动区域认同力
政策在西北地区的作用发挥需要着眼认同力，而比较优势就是认同力形成的核心，也是西北各区域间能够协同发展冰雪运动的关键。从目前西北区域的现有政策看，宏观布局和精神传达仍是主体，这表明西北各区域的政策制定还有很大空间，自身能动性还需提升。在政策的引领过程中，最急需进行的是扩大冰雪运动在西北地区的影响力和魅力，并推动大众冰雪运动在西北的普及，这也是西北冰雪运动共同发力的关键。因此，西北冰雪运动的全面推进需要先行明确关键点，确定大众冰雪运动参与的迫切需求和区域优势的发挥指向，再反向形成政策引领，以通过区域内生力来保障西北冰雪运动的全面发展。在此基础上，从西北区域的整体发展形成布局，政策上突出提升西北冰雪运动的独有魅力，突出西北冰雪运动对我国冰雪运动发展的影响力和辐射力。操作中，各区域则可以结合已开展的冰雪项目，通过政策引导积极打造区域“冬优”项目，集中政策作用以“冬优”项目为带动引领其他冰雪项目开展。另外，也可以跨区域发挥各自优势的示范作用，例如新疆可以发挥冰雪资源与地域结合优势，通过滑雪场地的建设引领，以经验推广、人才交流及联赛举办等方式带动西北区域冰雪运动的整体发展，并以政策贯穿始终推进对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认同。概括而言，发挥比较优势是突出西北冰雪运动魅力从而形成辐射力的过程；从整体上布局西北冰雪运动和强化西北冰雪运动对外的品牌打造与宣传，则是充分提升西北冰雪运动区域认同力的关键。
3.2.4 创新公共服务平台，保障西北冰雪运动社会认同
政策本身就是一种公共服务，对于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特别是形成“自下而上”的发展过程时，公共服务平台的搭建不但关系到能否互动，还关系到对冰雪运动发展的社会认同。及时提供冰雪运动配套设施，统筹社会力量，强化冰雪运动的资金和场地投入，通过财政政策、金融政策、土地政策、人才政策等调动大众和青少年参与冰雪运动的热情，都是政策引导过程中可依托的服务平台。此外，赛事对冰雪运动发展同样至关重要，在一定群众基础上，通过政策推动冰雪运动赛事举办不但可以突破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滞后性，还可以有效调动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社会力量。具体层面，可以以冰雪运动赛事举办的多主体、多区域及多项目为切入点，广泛调动社会组织力量，激发冰雪运动的社会参与热情，并以竞赛政策为指引形成扶持与奖励。必须意识到，冰雪运动发展是全民性的，在政策引领过程中一定要有社会力量的支持和配合，特别是结合西北地区各少数民族的不同风俗习惯，更需要积极发挥社会各界力量的能动作用，以保障冰雪运动在西北地区发展的社会认同感，全面扎根。
4 结语
结合北京2022年冬奥会发展机遇，聚焦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现有特征，关注西北冰雪运动对全国冰雪运动发展的重要支撑，形成区域性思考，明确现实需求至关重要。应该意识到，西北冰雪运动发展需要政府和大众的积极参与、配合及协调，“互动＋认同”对西北冰雪运动发展是一种突破，能够明确西北冰雪运动发展的根本落脚点；有效的政策则有助于强化西北冰雪运动的组织职能，更好地形成“自上而下”的发展引领，更好地提升“自下而上”的发展效果，从而全面推进我国冰雪运动的“西扩”发展，顺利实现我国“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目标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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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action，Identity and Policy Leadership：A Study of the Comprehensive Advancement 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Northwest Regions of China
WANG Fei，KAN Junchang，ZHANG Ying，SUN Dahai
Harbin Sports University,Harbin 150008,China
Abstract:Ice and snow sports in China’s northwest regions is the key component 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in China,which is related to the process of achieving the goal of“300 million people participating in ice and snow sports”.Through on-thespot investigation in the five regions of Shaanxi,Gansu,Qinghai,Ningxia and Xinjiang,the comprehensive promotion strategy of ice and snow sports in northwest regions was analyzed through expert interviews field research as the main research method.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ice and snow sports in northwest regions has formed common characteristics,which are reflected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the core impetus of the Winter Olympic Games,the shortage of venues,the leading role of competitive events,the limitation of regional economy and consumption capacity,and the preference of provincial policies.Based on the corresponding characteristics,the“interaction ＋ identification”of ice and snow sports development can be formed to break through the lag,conditionality and lack of synergy in its development.In policy formulation,need to seize the opportunity of Winter Olympic Games to benefit the ice and snow sport participation;focus on the short board in each area and support the development;give full play to comparative advantages and enhance the regional identity;innovative the public service platform to ensure the social identity of the ice and snow sport in northwest regions.
Keywords:ice and snow sports;northwest regions;policy leadership;interaction;identity;“300 million people participate in ice and snow sports”
中图分类号：G8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677X(2020)11-0010-10
DOI:10.16469/j.css.20201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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